孟子向齐宣王进谏的主题

2025-03-30 21:03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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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答1:

孟子主要要齐宣王传达放弃霸道而改行王道

梁惠王上:
齐宣王问曰:「齐桓、晋文之事可得闻乎?」

孟子对曰:「仲尼之徒无道桓、文之事者,是以後世无传焉。臣未之闻也。无以,则王乎?」

曰:「德何如,则可以王矣?」

曰:「保民而王,莫之能御也。」

曰:「若寡人者,可以保民乎哉?」

曰:「可。」

曰:「何由知吾可也?」

曰:「臣闻之胡齕曰,王坐於堂上,有牵牛而过堂下者,王见之,曰:『牛何之?』对曰:『将以衅钟。』王曰:『舍之!吾不忍其觳觫,若无罪而就死地。』对曰:『然则废衅钟与?』曰:『何可废也?以羊易之!』不识有诸?」

曰:「有之。」

曰:「是心足以王矣。百姓皆以王为爱也,臣固知王之不忍也。」

王曰:「然。诚有百姓者。齐国虽褊小,吾何爱一牛?即不忍其觳觫,若无罪而就死地,故以羊易之也。」

曰:「王无异於百姓之以王为爱也。以小易大,彼恶知之?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,则牛羊何择焉?」

王笑曰:「是诚何心哉?我非爱其财。而易之以羊也,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。」

曰:「无伤也,是乃仁术也,见牛未见羊也。君子之於禽兽也,见其生,不忍见其死;闻其声,不忍食其肉。是以君子远庖厨也。」

王说曰:「《诗》云:『他人有心,予忖度之。』夫子之谓也。夫我乃行之,反而求之,不得吾心。夫子言之,於我心有戚戚焉。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,何也?」

曰:「有复於王者曰:『吾力足以举百钧』,而不足以举一羽;『明足以察秋毫之末』,而不见舆薪,则王许之乎?」

曰:「否。」

「今恩足以及禽兽,而功不至於百姓者,独何与?然则一羽之不举,为不用力焉;舆薪之不见,为不用明焉,百姓之不见保,为不用恩焉。故王之不王,不为也,非不能也。」

曰:「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?」

曰:「挟太山以超北海,语人曰『我不能』,是诚不能也。为长者折枝,语人曰『我不能』,是不为也,非不能也。故王之不王,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;王之不王,是折枝之类也。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天下可运於掌。《诗》云:『刑于寡妻,至于兄弟,以御于家邦。』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。故推恩足以保四海,不推恩无以保妻子。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,善推其所为而已矣。今恩足以及禽兽,而功不至於百姓者,独何与?权,然後知轻重;度,然後知长短。物皆然,心为甚。王请度之!抑王兴甲兵,危士臣,构怨於诸侯,然後快於心与?」

王曰:「否。吾何快於是?将以求吾所大欲也。」

曰:「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?」王笑而不言。

曰:「为肥甘不足於口与?轻煖不足於体与?抑为采色不足视於目与?声音不足听於耳与?便嬖不足使令於前与?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,而王岂为是哉?」

曰:「否。吾不为是也。」

曰:「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。欲辟土地,朝秦楚,莅中国而抚四夷也。以若所为求若所欲,犹缘木而求鱼也。」

王曰:「若是其甚与?」

曰:「殆有甚焉。缘木求鱼,虽不得鱼,无後灾。以若所为,求若所欲,尽心力而为之,後必有灾。」

曰:「可得闻与?」

曰:「邹人与楚人战,则王以为孰胜?」

曰:「楚人胜。」

曰:「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,寡固不可以敌众,弱固不可以敌彊。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,齐集有其一。以一服八,何以异於邹敌楚哉?盖亦反其本矣。今王发政施仁,使天下仕者皆欲立於王之朝,耕者皆欲耕於王之野,商贾皆欲藏於王之市,行旅皆欲出於王之涂,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於王。其若是,孰能御之?」

王曰:「吾惛,不能进於是矣。愿夫子辅吾志,明以教我。我虽不敏,请尝试之。」

曰:「无恒产而有恒心者,惟士为能。若民,则无恒产,因无恒心。苟无恒心,放辟,邪侈,无不为已。及陷於罪,然後从而刑之,是罔民也。焉有仁人在位,罔民而可为也?是故明君制民之产,必使仰足以事父母,俯足以畜妻子,乐岁终身饱,凶年免於死亡。然後驱而之善,故民之从之也轻。今也制民之产,仰不足以事父母,俯不足以畜妻子,乐岁终身苦,凶年不免於死亡。此惟救死而恐不赡,奚暇治礼义哉?王欲行之,则盍反其本矣。五亩之宅,树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;鸡豚狗彘之畜,无失其时,七十者可以食肉矣;百亩之田,勿夺其时,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;谨庠序之教,申之以孝悌之义,颁白者不负戴於道路矣。老者衣帛食肉,黎民不饥不寒,然而不王者,未之有也。」
《梁惠王下》

齐宣王问曰:「文王之囿方七十里,有诸?」

孟子对曰:「於传有之。」

曰:「若是其大乎?」

曰:「民犹以为小也。」

曰:「寡人之囿方四十里,民犹以为大,何也?」

曰:「文王之囿方七十里,刍荛者往焉,雉兔者往焉,与民同之。民以为小,不亦宜乎?臣始至於境,问国之大禁,然後敢入。臣闻郊关之内有囿方四十里,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。则是方四十里,为阱於国中。民以为大,不亦宜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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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宣王问曰:「交邻国有道乎?」

孟子对曰:「有。惟仁者为能以大事小,是故汤事葛,文王事昆夷;惟智者为能以小事大,故大王事獯鬻,句践事吴。以大事小者,乐天者也;以小事大者,畏天者也。乐天者保天下,畏天者保其国。《诗》云:『畏天之威,于时保之。』」

王曰:「大哉言矣!寡人有疾,寡人好勇。」

对曰:「王请无好小勇。夫抚剑疾视曰,『彼恶敢当我哉』!此匹夫之勇,敌一人者也。王请大之!《诗》云:『王赫斯怒,爰整其旅,以遏徂莒,以笃周祜,以对于天下。』此文王之勇也。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。《书》曰:『天降下民,作之君,作之师。惟曰其助上帝,宠之四方。有罪无罪,惟我在,天下曷敢有越厥志?』一人衡行於天下,武王耻之。此武王之勇也。而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。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,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。」

齐宣王见孟子於雪宫。王曰:「贤者亦有此乐乎?」

孟子对曰:「有。人不得,则非其上矣。不得而非其上者,非也;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,亦非也。乐民之乐者,民亦乐其乐;忧民之忧者,民亦忧其忧。乐以天下,忧以天下,然而不王者,未之有也。

「昔者齐景公问於晏子曰:『吾欲观於转附、朝儛,遵海而南,放于琅邪。吾何脩而可以比於先王观也?』晏子对曰:『善哉问也!天子适诸侯曰巡狩,巡狩者巡所守也;诸侯朝於天子曰述职,述职者述所职也。无非事者。春省耕而补不足,秋省敛而助不给。夏谚曰:「吾王不游,吾何以休?吾王不豫,吾何以助?一游一豫,为诸侯度。」今也不然:师行而粮食,饥者弗食,劳者弗息。睊睊胥谗,民乃作慝。方命虐民,饮食若流。流连荒亡,为诸侯忧。从流下而忘反谓之流,从流上而忘反谓之连,从兽无厌谓之荒,乐酒无厌谓之亡。先王无流连之乐,荒亡之行。惟君所行也。』景公说,大戒於国,出舍於郊。於是始兴发补不足。召大师曰:『为我作君臣相说之乐!』盖徵招角招是也。其诗曰:『畜君何尤?』畜君者,好君也。」

齐宣王问曰:「人皆谓我毁明堂。毁诸?已乎?」

孟子对曰:「夫明堂者,王者之堂也。王欲行王政,则勿毁之矣。」

王曰:「王政可得闻与?」

对曰:「昔者文王之治岐也,耕者九一,仕者世禄,关市讥而不征,泽梁无禁,罪人不孥。老而无妻曰鳏。老而无夫曰寡。老而无子曰独。幼而无父曰孤。此四者,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。文王发政施仁,必先斯四者。《诗》云:『哿矣富人,哀此茕独。』」

王曰:「善哉言乎!」

曰:「王如善之,则何为不行?」

王曰:「寡人有疾,寡人好货。」

对曰:「昔者公刘好货,《诗》云:『乃积乃仓,乃裹餱粮,于橐于囊。思戢用光。弓矢斯张,干戈戚扬,爰方启行。』故居者有积仓,行者有裹粮也,然後可以爰方启行。王如好货,与百姓同之,於王何有?」

王曰:「寡人有疾,寡人好色。」

对曰:「昔者大王好色,爱厥妃。《诗》云:『古公亶甫,来朝走马,率西水浒,至于岐下。爰及姜女,聿来胥宇。』当是时也,内无怨女,外无旷夫。王如好色,与百姓同之,於王何有?」

孟子谓齐宣王曰:「王之臣有托其妻子於其友,而之楚游者。比其反也,则冻馁其妻子,则如之何?」
王曰:「弃之。」
曰:「士师不能治士,则如之何?」
王曰:「已之。」
曰:「四境之内不治,则如之何?」
王顾左右而言他。
孟子见齐宣王曰:「所谓故国者,非谓有乔木之谓也,有世臣之谓也。王无亲臣矣,昔者所进,今日不知其亡也。」
王曰:「吾何以识其不才而舍之?」

曰:「国君进贤,如不得已,将使卑逾尊,疏逾戚,可不慎与?左右皆曰贤,未可也;诸大夫皆曰贤,未可也;国人皆曰贤,然後察之;见贤焉,然後用之。左右皆曰不可,勿听;诸大夫皆曰不可,勿听;国人皆曰不可,然後察之;见不可焉,然後去之。左右皆曰可杀,勿听;诸大夫皆曰可杀,勿听;国人皆曰可杀,然後察之;见可杀焉,然後杀之。故曰,国人杀之也。如此,然後可以为民父母。」

齐宣王问曰:「汤放桀,武王伐纣,有诸?」

孟子对曰:「於传有之。」

曰:「臣弑其君可乎?」

曰:「贼仁者谓之贼,贼义者谓之残,残贼之人谓之一夫。闻诛一夫纣矣,未闻弑君也。」

孟子见齐宣王曰:「为巨室,则必使工师求大木。工师得大木。则王喜,以为能胜其任也。匠人斵而小之,则王怒,以为不胜其任矣。夫人幼而学之,壮而欲行之。王曰『姑舍女所学而从我』,则何如?今有璞玉於此,虽万镒,必使玉人雕琢之。至於治国家,则曰『姑舍女所学而从我』,则何以异於教玉人雕琢玉哉?」

齐人伐燕,胜之。宣王问曰:「或谓寡人勿取,或谓寡人取之。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,五旬而举之,人力不至於此。不取,必有天殃。取之,何如?」

孟子对曰:「取之而燕民悦,则取之。古之人有行之者,武王是也。取之而燕民不悦,则勿取。古之人有行之者,文王是也。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,箪食壶浆,以迎王师。岂有他哉?避水火也。如水益深,如火益热,亦运而已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