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春联
作者:马三立、赵佩如
马:作一个相声演员可不容易——首先说口齿要清晰、嗓音得好。
赵:脑筋啊还得快。
马:对,另外呀,还得有文化。当然了,相声演员不必有太高的文化。
赵:我们说相声的也没有多高的文化呀。
马:可是也需要多认识几个字。有好处,你就不错呀,你的学问就不小啊!
赵:嗨,我有什么学问啊。差的远呐。
马:哎——客气、客气,他们所有这些个相声演员当中,赵佩茹,高。
赵:嗨——高什么呀?您别捧我了。
马:哎——不是捧,在所有说相声的人里面,他们谁也比不了您。
赵:您知道。
马:......当然啦,比我那还......差点儿。
赵:不、不、不,您先等会儿吧——你是捧我呀是捧你自己呀?!——相声演员里我的学问最高,可比他还差点儿,这么说你比我们全高了?
马:其实高也高不到哪儿去,也就高那么一点儿。
赵:从哪儿看出来高呢?再者说了有学问没学问得别人说呀,有自己说的么?
马:哎——认‘ZHER’多、知道‘SIR’多。
赵:知道还‘SIR’多?
马:你到天津你打听打听——我们这名写家“华、马、严、赵”,你打听打听……
赵:你先等会儿,你说天津谁?谁?
马:你不懂啊,我们——“华、马、严、赵”,写字儿的...
赵:我不懂?我要是几岁的小孩你能把我唬住了,没经过、家大人也没告诉过,我在天津住几十年了我不知道?天津的四大名写家,华、孟、严、赵——华世魁、孟广惠、严修、赵元礼,这里哪儿有你呀?
马:我就说华、孟、严、赵啊。
赵:刚才你不是说华、马、严、赵吗?
马:我...我说错了,说错了还新鲜?是华...华、孟、严、赵啊。华、孟、严、赵、马——后续的我,华世魁、孟广惠、严修、赵元礼、甘绵阳、杜小岑、刘道元...这都是名写家...马三立...我们这些位都是名写家。
赵:您说那老几位我都知道,就您这马三立我没听说过。
马:没听说过?你是没见过我写的字儿啊,我那会儿写字儿我学华世魁华老,他那个叫什么——颜体儿啊...知道他的字么?
赵:知道啊——劝业场那块匾那不就华世魁写的么。
马:对呀,那叫颜体么,我照那个练呐...我有那什么呀,那什么呀...就那玩意...
赵:你有什么呀?你有贴饽饽呀是怎么着?
马:就...就是那个...白底儿黑字的那个...那...这么厚的一本儿...折子啊...
赵:那叫折子吗?他连帖都不懂!
马:我说帖我怕你不懂,有帖。我那会儿写字我净学...学张伯扬...
赵:谁?!
马:张伯扬啊!
赵:张伯扬?那你就不如学石慧茹了,石慧茹那艺术多好啊?
马:我学石慧茹干吗?
赵:唱单弦啊。
马:我唱单弦干吗?我是说写字——学张伯扬。
赵:张伯扬会写字吗?
马:少见多怪么,你根本没见过他老人家写的字么——北京琉璃厂,两边那字号挂的匾差不多全是张伯扬写的。
赵:对吗?你看清楚了再说——写琉璃厂那些个匾的那叫张伯英——前清的八顾,名写家张伯英。
马:张伯英?我记得有个张伯扬来着?
赵:张伯扬唱单弦的。
马:噢——对、对、对,张伯英,我跟他学呀,我要叩他么...
赵:我不懂什么叫叩他啊?
马:叩头嘛,叩头拜师嘛!
赵:你就说你拜他不就完了吗,还叩他?学这么一嘴炉灰渣子。
马:就是叩头嘛,拜师嘛,人家也看得起咱、愿意教咱——咱说膀的立的啊......
赵:你这什么词汇啊?膀的立的?大伙您听听,哪个有学问的一张嘴膀的立的?
马:我跟你转文干吗?我跟你转文你听的懂吗?这可不就大白话么。我们写字的时候得...得这样,胳膊肘不能粘桌子,这叫悬肘你懂吗?
赵:哪只手?这只手,右手知道不知道?他连哪只手写字都不知道。
马:......我这只手也行,俩手都行。
赵:我还没听说过俩手写字的呢。
马:哎,我就行啊——“双手能写梅花篆字,太后老佛爷十分宠爱,封为御儿干殿下,加封九千岁之职...”
赵:你说的这是刘瑾啊。
马:对呀,我们就是要学他老人家,他是我们上辈,我们老祖先。
赵:你怎么滥认祖先这不没有的事吗?你不姓马、你不马大学问吗?刘瑾姓刘啊,怎么会是你的祖先呐?你们祖先是马寡妇——开店的。
马:你少理我,少理我!打这儿你别理我,我告你说你赵佩如你算完了,你哪点儿都好你冲这点儿你就完了——不尊重老前辈。
赵:你算哪门子的老前辈呀?
马:我没见过你这么当面耍笑的——“你呀、你呀?”,我给人写字那会儿人家甭提多客气了——“哟嗬,您来啦?请坐!”那么多人都站着呢单给我找一座,“请坐,快、快,倒茶...给对碗热的...”
赵:还对碗热的?真够渴的。
马:“端面去!”
赵:您瞧这吃喝吧——端面去?当初请华士魁写字的时候没一个端面的啊!人家都是酒席,到他这儿一碗单勾卤全打发了。
马:我不在乎那碗面,我主要在乎人这心——“端面、端面!快,给包蒜...”大个的、整头的紫皮儿蒜随便吃、不限制!
赵:嗬——您瞧您这口儿,包蒜...弄一嘴蒜气哄哄的?这什么写字的呀?
马:你甭管吃什么啦,就说我给人买卖家开张写的那副对联,好——北京,四九城轰动啦——“了不得啦!马大学问呐,这词儿写的可太好啦!哗——!”
赵:您那是什么词儿啊这么轰动?那一定是出奇了?
马:买卖家开张啊——上联是“生意兴隆通四海”...
赵:好、好、好——下联是“财源茂盛达三江”吧?
马:哎?我写这对子的时候你看见了?
赵:我多咱看见了?
马:没看见你怎么把我的词儿记住了?
赵:你的词儿?你别不害臊了!打你母亲还没结婚就有这对子了!你的词儿?
马:好!好!你...你...有本事你别走,你等着、你等着...
赵:怎么着,找人打架?
马:你就在这儿,你随便出个上联我马上能给你接下联!
赵:你懂什么叫对子么?
马:我当然懂了我干吗的呀,对子嘛——这边五个、那边也五个,这边十个、那边也十个,这边五十、那边也五十,这边五百、那边也五百...
赵:我还没听说过一边五百的对子呢——没那么高的房顶你往哪儿挂呀?它对字对字嘛,废话,一边五个、一边七个那叫什么玩意儿啊?得对字你知道么?
马:我当然知道了,对字吗,这你难不倒我,我懂啊,我干这个的。
赵:比如说我们上联有个上,你对什么?
马:下呀!这...嗤...上对下么,这还用问么,死归对儿啊——上对下么,前对后、高对低、左对右、老对少、文对武啊,你呀不行。
赵:我上联有个天?
马:地呀!你考我,嗤!天对地呀!这还用说吗——天对地、雨对风,大路对长空,雷隐隐、雾蒙蒙,开市大吉、万事亨通...
赵:得、得、得,您瞧哪有有学问的人这模样啊?
马:讲义、讲义!
赵:甭讲义,我上联有个言?
马:盐啊?我给你对醋,盐要对酱那算砸了,盐——咸了、酱也是咸的。盐我这儿对醋,油盐酱醋,五味调和。
赵:我上联有个好?
马:好——歹呀,好要对坏那算栽了,歹,好歹贤愚,这是一个成(Ceng)语。
赵:成语!我上联有个事。
马:仕?我给你对炮,你那儿支仕,我拨炮,你跳马,我出车...
赵:好么又下上了,我这五个字连起来就是“上天言好事”。
马:上天言好事?“回宫降吉祥”——灶王龛,我四岁就会,俗套子活。
赵:什么你四岁就会呀?你对回宫降吉祥了吗?我说上你对的什么?
马:下。
赵:天?
马:地。
赵:言?
马:...醋。
赵:好?
马:...歹。
赵:事?
马:...炮。
赵:上天言好事?你那个呢?
马:下——地——醋——歹——炮。
赵:你让大伙听听这叫什么玩意儿?
马:下地的时候那醋把炮逮着了,逮它么。
赵:不象话!你这叫什么对子啊?
马:不象话呀,就这个、就这个,这怨你、这怨你你知道么,你这叫发坏,成心往外掏坏,上天言好事你不一块说,你一字一字地往外蹦,你跟我这儿破闷儿玩儿,弄一下地醋歹炮这赖谁呀?这得赖你,你这叫蔫损坏!各位,马大学问这就算栽了么?不是——纯粹是你蔫损坏!别这样,咱们之间别过这个,咱跟咱甭来这个,学点儿好,学点儿好的,哎——学唱戏罗倌别学泼皮烂人嫌。
赵:行、行,算你有理,那我可说上联了。
马:你随便说,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给你对下句,我要没词儿了、我说不上来了...我...给你一毛钱。
赵:我要你一毛钱干吗?那我可说上句了?
马:你敞开了说,你照一百个字儿说!
赵:一百个字儿?我没那么长的气儿。你老觉得字多就难,不对,字越少越难说——你听这个,俩字儿——羊肉。
马:完啦,嗤!萝卜。
赵:我这可有讲究,羊肉它是个吃物。
马:萝卜也是吃的呀——羊肉熬萝卜多好啊。
赵:哦——你再听这个——胡琴。
马:萝卜(锣钹)。
赵:你这可不象话——胡琴是个乐器。
马:锣钹呀——敲的那锣、打的那钹。
赵:哦——你再对——绸缎。
马:萝卜(罗布)。
赵:绸缎是布匹。
马:是啊,罗布呀,纱罗洋纺、尼龙布匹呀。
赵:岳飞。
马:萝卜(罗布)。
赵:你这不象话,岳飞你也对萝卜?岳飞是个英雄。
马:罗布啊——《木莲僧救母》,木莲僧是谁呀?
赵:傅罗布...
马:噫!着啊——忠臣配孝子!
赵:你嘀咕什么呀?再听这个——一二三四五六七。
马:这怎么回事儿?
赵:就为躲你那萝卜,我要是六个字你来仨萝卜就算对付了,我这是一二三四五六七,七个字,你横不能来仨个半萝卜吧?
马:一二三四五六七呀——萝卜快了不洗泥!
赵:你这叫什么对子啊?
马:没有一个字俩字的最少仨字儿。
赵:好,我说一个仨字儿的——马牙枣。
马:羊角葱。
赵:我这马牙枣可是吃的。
马:羊角葱也是啊!
赵:能对的上吗?
马:太能了,你瞧啊马牙、羊角,枣、葱——马牙枣八月的、羊角葱二月的,马牙枣秋天的、羊角葱春天的,马牙枣树上的、羊角葱地上的,马牙枣红的、羊角葱绿的,马牙枣甜的、羊角葱辣的,马牙枣...
赵:你怎么那么贫啊?碎嘴子!告你我这可还能加字——马吃马牙枣,马牙枣熟了掉在地上让马给吃了。
马:羊啃羊角葱。羊角葱在地上长着让羊给啃了。怎么样?
赵:哦——!好!
马:嘿嘿——“虽不中,而不远矣,不知未矣...”
赵:慢点晃,晃多了它可泻黄啊。你听这个——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。
马:怎么意思?到底往哪儿飞呀?
赵:这不是胡说,北雁南飞——北边的大雁朝南边飞,翅膀朝哪边?东西,它不可能不动啊,飞的时候是上下飞的,所以叫——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。
马:听我的,下联有了、下联有了、下联有了。
赵:有了你倒是说呀!
马:——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。
赵:哦——上下?
马:高低。
赵:高低?
马:上下,嘿嘿——“虽不中...”
赵:“...而不远矣。”
马:哦?这个也泻了?
赵:嗨——!你再听这个——小老鼠偷吃热凉粉。
马:改大白话啦,不象话。没劲。
赵:没劲呀?你别看它话白这里可有学问——小老鼠,有这么大的老鼠叫什么?
马:叫老鼠。
赵:有这么小的呢?
马:它也叫老鼠。
赵:它老么?
马:它不老。
赵:它叫什么?
马:它叫老鼠。
赵:你能叫它少鼠么?
马:不能。
赵:有在锅里炒着吃的凉粉它叫什么?
马:它也叫凉粉。
赵:它凉么?
马:它不凉。
赵:它不凉它叫什么?
马:它叫凉粉。
赵:对呀——所以这就叫“小老鼠偷吃热凉粉”。
马:听我的——短长虫缠绕矮高粱。
赵:你这又怎么讲呢?
马:短长虫——有这么长的长虫你叫它什么?
赵:长虫。
马:有这么短的长虫你叫它什么?
赵:三寸长的那也叫长虫。
马:它长么?
赵:它不长。
马:不长它叫什么?
赵:它叫长虫。
马:矮高梁——有一人多高的高粱叫什么?
赵:叫高粱。
马:有刚发芽的高粱你叫它什么?
赵:也叫高粱。
马:它高么?
赵:...它不高。
马:它叫什么?
赵:...它叫...高粱。
马:对呀——这就是“短长虫缠绕矮高粱”,上联是有小有老、有凉有热,下联是有短有长、有矮有高,嘿嘿——“虽不中..."
赵:你一会儿不晃你难受是不是!这回我再说一个字多的,听着啊——说"空树藏孔、孔进窟窿、窟窿孔、孔出窟窿、窟窿空"。
马:又改绕口令啦?
赵:谁说这是绕口令啊,我这上联有讲——话说孔圣人周游列国,有这么一天啊走到一片荒野里,突然天降大雨,没有地方躲呀,可巧路边啊有棵老树,圣人啊就藏在树窟窿里——这叫"空树藏孔、孔进窟窿","窟窿孔"呢——树窟窿里有了孔圣人了,这不是"窟窿孔"么;"孔出窟窿"——雨停了,圣人出来了,所以叫"孔出窟窿","窟窿空”呢——圣人出来了,树窟窿空了,所以就是"空树藏孔、孔进窟窿、窟窿孔、孔出窟窿、窟窿空"。
马:哎-哎-哎!缓气呀!好么,差点儿憋死!听我的——“日吧嗒、哐哗啦、喀嚓、扑通、哎哟、卜卜卜、滋滋滋”
赵:你这儿发疟子啊?!不象话!
马:怎么不象话啊?
赵:字数对不上,不是缺一个就是多俩?
马:不可能,你那多少字儿?
赵:你数啊——"空树藏孔、孔进窟窿、窟窿孔、孔出窟窿、窟窿空"。十八个字儿。
马:你瞧我这个,它要是十七个、或者是十九个字儿,那叫什么玩意——“日吧嗒、哐哗啦、喀嚓、扑通、哎哟、噗噗噗、滋滋滋”
赵:也是十八个字儿,可怎么讲呢?
马:你听着啊——想当初啊,就在这个去年夏天...
赵:你这叫什么话?去年夏天怎么叫想当初啊?
马:我听人家讲什么事儿都爱说想当初啊?
赵:人家那说的是古时候的事儿,你这个去年夏天那不叫想当初。
马:就是去年夏天的事,在我们的院子里呀苍蝇、蚊子、跳蚤、蛾子、小咬、知了、马蜂啊、呱呱枣儿啊、燕么虎啊、屎壳郎啊满院子这么一通乱飞...
赵:好么!
马:"日吧嗒"——一只屎壳郎啊撞我们家纱窗上了,日——吧嗒;"哐"--我一害怕把茶杯淬了,哐——"哗啦"——把沙锅砸了--哗啦;"扑通通"——我解炕上掉地下了--扑通通,"哎哟哟"——硌着我腰了--哎哟哟,"噗噗噗"——我摔出仨屁来,"滋滋滋"——崩死仨耗子。
赵:你别挨骂了!
人物:
女——城里的革命女同志
男——村儿里的革命男同志
密探——汉奸
道具:
桌子一张、椅子两把
(旁白:抗日战争已经到了最艰苦的时期,疯狂的日寇又侵占了我国北方的一座小镇)
男:(挎一竹篮上)没错,东方红路868,卖茶叶蛋的(看表,好像停了,又看另一只胳膊上的)怎么都停了,(不慌不忙掏出怀表)还差5秒钟。(数)5、4、3、2、1……(敲门)
女:谁?
男:我!
女:干什么的?
男:卖电子表的。
女:带日历吗?
男:得加一块钱。
女:天王盖地虎。
男:宝塔镇河妖。
女:人在江湖飘。
男:怎能不挨刀。
女:相约2008
男:新北京、新奥运,世界人民大团结。
(女开门,两人对视,男手中的竹篮落地,二人激动的握手,同声的说:同志)
女:请!
男:请!
男:(严肃)慢(拾起竹篮进屋)
男:(环顾)你这儿条件也够艰苦的呀。
女:(倒茶)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;斯是陋室,革命还凑活。同志请喝茶。
男:谢谢,真是清茶一杯闹革命。看今日国人已醒,怎忍看国土再遭践踏。
女:好,说的好,同志一席话真是感人肺腑,不知怎么称呼呀?
男:(严肃)实话跟你说吧,同志!我就是毛主席……(女惊讶)
女:你是毛……
男:派来的。
男:其实我就是彭司令……领导的小李庄民兵大队长冯老五
女:你就是五爷呀,久仰大名,你一个人独挑伪军八个据点的动人事迹我早就如雷贯耳了啦。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、风度不凡,男人味十足呀!
男:过奖,过奖,不知怎么称呼姑娘呀?
女:我姓双,名飞燕。
男:你就是那位善使双枪,出入万千日寇营中如入无人之地的双飞燕,人送绰号“双枪老太太”。
女:哪里,哪里。
男:目前情况你也知道了,敌人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扫荡我们小李庄、马家河子一带,所以咱们的人都准备好了,制定了详尽的攻城计划,希望城内的同志给予更多的配合,争取早日赶走日寇。
女:真是神速呀,我们也把城内敌人的情况摸清了,我今天把组长绘制详细地图也带来了。
男:我来的时候,我们书记还嘱咐我,对方来的不管是谁?都要当场察看。
女:对呀,今天组长也来电话了,他说:只要对上暗号就是自己人,带来的情报也要当场对验。
男:看(从鞋中拿出攻城计划)
女:看(从怀中掏出地图)
[密探上]
密探:昨夜接命令,全城大点兵;布下天罗网,专等他入瓮(京剧韵味)。哼,别说是一个队长,就是一百个队长,也休想逃出我马二爷的三只眼!(望男女同志处)此门紧闭但闻窃窃之声,此中必有蹊跷,待我敲门一看。
密探:(敲门)开门,开门。
女:谁?(男、女惊慌)
密探:我!
女:干什么的?
密探:查房的。
(此时男想拔抢而出,女阻拦,男躲入桌下)
女:深更半夜有什么好查的?
密探:只因城中有一敌兵,我怕混入民宅,扰乱社会治安,我也是为你着想呀,姑娘,开门吧!
女:小女子一人在家,且已睡下,怕多有不便,官爷还是请回吧。
密探(慷慨)不,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安全是我的神圣职责。
女:可我实在是不方便呀,官爷还是不要查了吧。
密探:妈的,老虎不发威,还当我是病猫。瞎罗嗦什么,开门!(踢门)
女:来了,来了(开门,媚笑)吆,是二爷呀,二爷你说我这儿哪会有什么敌兵呀!
密探:哼,要是被我搜到,你可是一个通敌卖国、窝藏钦犯之罪,斩立决(作杀头状)
女:(撒娇)吆,二爷谁不知道你是怜香惜玉之人,怎么舍得杀我呀!
密探:(一本正经)公事还得公办嘛。
女:你说我一个人住这儿好几年了,这屋除了你二爷谁还进的来呢。
密探:别这么说,我也是国家公务人员。
女:是啊,这年头,像二爷这样廉洁奉公的人真是太少了,你说咱城要是没你二爷罩着,不早就乱套了嘛。二爷,你看我今儿煮了一锅茶叶蛋,我给你老包上几个大的回去当夜宵吧。
密探:这,这怎么好意思呢(推让,最后拿着下去)
女:二爷你慢走。
男:(出来,激动)多谢姑娘相救之恩。
女:别这么说,革命都是一家人。
男:通过今日一见,足见姑娘机智过人,堪称“巾帼英雄”,我相信有更多你我这样的同志在,最后我们一定会胜利的。
女:是啊,战斗的号角就要吹响了,胜利就要来到了,可我们就要分别了。。。。。
男:相见时难别亦难(音乐)
男:(唱)你说我像云,忽远又忽近,其实你不懂我的心。
女:(唱)你说我像云,琢磨不定,其实你不懂我的心。
男:姑娘,我这就告辞了。
女:大哥(深情,握住男同志的手)
男:当革命胜利的时候……
女:当革命胜利的时候……
男:当革命胜利的时候……我们一定会
女:当革命胜利的时候……我们一定会共同献身茶叶蛋事业,开公司,办企业,朝集团产业化发展(音乐停,女陶醉欲倒,男从腰间将其托住)
男:我说姑娘,你累了吧?
女:不累(陶醉)
男:你不累,我很累(放手,女摔在地上)
男:我走了。
[密探上]
密探:开门(男吃惊,按女眼色躲入桌下)
女:你怎么又回来了?
密探:请问姑娘茶叶蛋应该怎么吃呀?
女:(站起来)茶叶蛋就酒年年有,茶叶蛋就米饭百吃都不厌,别忘了沏上一杯龙井,完了。
密探:谢了。
男:多谢姑娘。
女:大哥,天快亮了,你还快走吧。
[男欲推门出去]
女:大哥,请留步。
男:姑娘,还有什么事吗?
女:你拿几个茶叶蛋留着路上解馋吧。
男:不,我们书记说了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。
女:我也好久不做针线活了,哪有针啊线的。这些鸡蛋,都是自家鸡下的,值不了几个钱。
男(推辞一番收下)多谢!
男:革命一定会胜利的。
女:我会等你的(羞涩)
[男走,女坐下,拿起一个茶叶蛋]
女:革命的爱情就像这茶叶蛋,只有经过火与汤的煎熬,才能品出滋味,茶叶蛋我爱吃。咦,大哥的地图……大哥……(追下)
幕 落
题目:父爱如山,母爱如茶
第一幕[校园]
{旁白:铁柱的父母走了好几天的路才来到铁柱上大学的城市}
父:(上台,扇风)这天气可真热,俺家柱上大学都大半年没有回家了,这不,今儿和他娘来看他,(回头,回走)她娘,(母拄杖上)你倒是快点。
母:他爹,你都不能等等俺,俺一瞎老太太能走多快。
父:(站住、抬头、回头看母)他娘,到了,咱娃学校到了
母:(点头、激动状)到啦?他爹,看见咱柱没?
父:让俺在瞅瞅(东张西望状)
柱:(打电话上台)喂,小丽啊,想我了吧,中午一块吃饭吧,最近新开了一家店,味道还不错。(路过父母)
父:她娘,咱柱,是咱柱!(拉母手)
母:(激动的扔杖乱摸)柱,在哪?柱——
柱:(回头惊讶状,握母手问爹)爹娘,你们怎么来了?
父:(扶母)你娘最近老梦见你,这不就来看看
母:(握柱手,头偏向父)尽瞎说,没想。(摸柱脸)
柱:(躲开)想什么想,我挺好的
父:柱,想吃啥就吃啥,别担心钱(掏钱给柱)
柱:(急忙拿过钱数)一块,五毛,爹,(拿钱问父)咋都是些零钱
父:(挠头)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换么,你先凑合着用
柱:哦~(突然的)噢,爹娘,我都会还要上课,要不你们先走吧。(推搡状)
母:(从包中拿出包)柱,别慌,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鸡蛋煎饼,读书累,得补补
柱:(推过母手中的包)娘,我不吃,你拿回去
父:(拿过包塞给柱)拿上,你娘给你弄点吃的也不容易
柱:行行行,(不耐烦,看表)你们赶紧走吧!(推搡状,父捡起杖给母)
父:(扶母一同下台)柱,好好学习啊!
柱:(看见小丽)小丽,等久了吧,刚有点事,所以……不生气吧?(小丽摇头笑)就知道你不会,走吧,出租车。
第二幕[饭店]
{旁白:铁柱和小丽二人在饭店里}
(此时父扶母缓慢上台)
服务员:二位请点菜(铁柱接过菜单给小丽)
小丽:红烧丸子,宫保鸡丁,日本豆腐
柱:再来个糖醋鱼
{旁白:此时铁柱的父母坐在了饭店橱窗外的地上}
父:(掏出一个馒头掰了一半给母)吃吧,都一天了
母:(把放在嘴边的馒头放下)哎,算了,明天再吃吧,馒头也不多了,他爹,把水给俺(父找水,回头,见柱亲小丽,水壶掉)
母:(摸到水壶)他爹,咋了?
父:(抚母背)没事,没事。(回头看柱,怒,冲进饭店,打柱一巴掌,指柱)你个不孝子!(小丽愣)我今天打死你!(小丽拦父,柱跑,父推开小丽追)我打你我!
柱:(跑出饭店时碰倒母,母倒)爹,别打,别打了!(父追出饭店绕过母)
小丽:(尾随出饭店,见母倒在地,扶母)大娘,大娘,醒醒啊!(掏出手机给灵儿打)喂,灵儿么,你快来啊,出事了!
[黑灯]{旁白:铁柱的母亲被送进医院}
第三幕[黑灯]{旁白:当晚,铁柱一人躺在宿舍的床上,他想起了父亲}
父:柱,想吃啥就吃啥,别担心钱
{旁白:他又想起了母亲}
母:柱,别慌,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鸡蛋煎饼,读书累,得补补
{旁白: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无耻……}
第四幕[医院门口]
{旁白:第二天,铁柱父母要求出院,在医院门口,他们看见了铁柱}
(灵儿扶着母,父在母身旁)
灵儿:大娘,慢点儿,小心脚下。(抬头,惊讶状)铁柱哥?
父:(上前俯身指柱)你呀!!(转到一旁)
柱:(一直跪着)爹,娘,儿子对不起你们!!(磕头)
[黑灯,《感恩的心》,诗歌,横幅,演员齐出场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