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绅,字公垂,亳州谯县(今安徽亳州)人,生于官宦之家,他的曾祖父担任过武则天时期的中书令,祖父和父亲都是唐朝的地方官,但他六岁时父亲就去世了,全靠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。因此,李绅年轻时写出《悯农》这样贴近农民生活、反映农民艰辛的诗作,是有生活基础的。唐宪宗元和元年(806年),李绅考中进士,步入仕途。他从国子助教做起,晚年官至宰相,封赵国公。然而,李绅发迹后再也没有了悯农之心,逐渐蜕变成了一个花天酒地、贪图享受之人。野史中记载,李绅为官后“渐次豪奢”,一餐的耗费多达几百贯。他特别喜欢吃鸡舌,每餐一盘,耗费活鸡三百多只,院后宰杀的鸡堆积如山,与他同一时代的众多文人皆对其嗤之以鼻。
只是生活奢侈,倒无可指摘,但他发迹后爱耍权威,无情无义就是人品低劣了。《云溪友议》中记载,李绅发迹之前,经常到一个叫李元将的人家中做客,每次见到李元将都称呼“叔叔”。李绅发迹之后,李元将因为要巴结他,主动降低辈分,称自己为“弟”,为“侄”,李绅都不高兴,直到李元将称自己为孙子,李绅才勉强接受。还有一个姓崔的巡官,与李绅有同科进士之谊,有一次特地来拜访他,刚在旅馆住下,家仆与一个市民发生争斗。李绅问那个家仆是干什么的,家仆说:“是宣州馆驿崔巡官的仆人。”李绅竟将那仆人和市民都处以极刑,并下令把崔巡官抓来,说:“过去我曾认识你,既然来到这里,为何不来相见?”崔巡官连忙叩头谢罪,可李绅还是把他绑起来,打了20杖。崔巡官被送到秣陵时,吓得面如死灰,甚至不敢大哭一声。当时人们议论纷纷:“李绅的族叔反过来做了他的孙子,李绅的友人成了被他流放的囚犯。”由于李绅为官酷暴,当地百姓常常担惊受怕,很多人甚至渡过长江、淮河外出逃难,下属向他报告:“本地百姓逃走了不少。”李绅道:“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?饱满的颗粒总是在下面,那些秕糠随风而去不必报来。”
发迹后的李绅还热衷于拉帮结派。唐朝中晚期,士族势力逐渐衰微,庶人阶层通过科举进入了政权的核心。而原来掌握大权的士族又不甘心放弃政权,于是同庶人出身的官员争夺权力。士族官员以李德裕为首,故称李党。庶人官员以牛僧孺为首,故称牛党。牛李两党水火不容,双方互相倾轧了近40年,史称“牛李党争”。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权力斗争中,李绅紧跟李党老大李德裕,是李党中的骨干分子。
李绅一生中最大的污点,是他晚年经手的“吴湘案”。唐武宗会昌五年(845年),74岁高龄的李绅出任淮南节度使。其时,扬州江都县尉吴湘被人举报贪污公款、强娶民女。李绅接报后立即将吴湘逮捕下狱,判以死刑。但此案上报到朝廷后,谏官怀疑其中有冤情,朝廷便派遣御史崔元藻前往扬州复查。崔元藻调查后发现,吴湘贪赃属实,但款项不多,强娶民女之事则不实,所以罪不至死。但李绅却一意孤行,强行将吴湘送上了断头台。
李绅为何执意处死吴湘?按照奏章中的说法,事情的起因是扬州都虞候刘群欲娶流落广陵的美女阿颜,不料阿颜的养母却悄悄把阿颜嫁给了江都县尉吴湘,刘群闻讯后非常气愤,就唆使他人举报吴湘贪污公款、强娶民女。但是,如果李绅与吴湘之间没有私人恩怨,李绅不可能如此坚决地处死吴湘。因此,一些史籍中对此事另有说法。《北梦琐言》中的说法是,李绅欲纳美女阿颜为妾,没想到却被吴湘捷足先登了,李绅勃然大怒,欲置吴湘于死地。由于吴湘迎娶阿颜的聘礼丰厚,李绅便下令调查他的收入来源,很快便发现吴湘有贪污行为。而《册府元龟》中的说法是,李绅欲夺阿颜献给李党老大李德裕,所以一心想干掉吴湘这个绊脚石。
不过,以上说法不见得真实。毕竟李绅和李德裕都是老之将死之人(李绅在此事后第二年就死了,李德裕死于五年后),不太可能为争夺一美貌女子谋人性命。而且,李绅家中私妓成群,完全没有必要夺人所爱。诗人刘禹锡任苏州刺史时,李绅请他饮酒,并让几名家妓出来作陪。刘禹锡对其中一位一见倾心,一时诗兴大发,吟了一首《赠李司空妓》:“高髻云鬓新样妆,春风一曲杜韦娘。司空见惯浑闲事,断尽苏州刺史肠。”李绅见刘禹锡如此着迷,便将这位家妓送给了刘禹锡。由此可见,李绅有时候也挺慷慨,并没有疯狂到想把所有的貌美女子都占为己有的地步。
其实,李绅执意处死吴湘,是为讨好李党老大李德裕而实施的一次报复行动。原来,吴湘的叔父吴武陵当年得罪过李德裕的老爸李吉甫,两家是世仇。李德裕当上宰相后,也借故整过吴武陵,并将他贬为潘州司户参军,后吴武陵郁郁而终。李绅自然很清楚吴李两家的历史恩怨,为了取悦李德裕,李绅将吴武陵的侄子吴湘也列为报复对象,因而罗织罪名,处其死刑。事实上,李德裕同此案也脱不了干系。御史崔元藻回京后说吴湘罪不至死,时任宰相李德裕立即将他贬为崖州司户参军,企图掩盖真相。
大中元年(847年),唐宣宗即位后罢免了李德裕的宰相职务,李党一干人等全部被贬去崖州。这时,吴湘的哥哥吴汝纳为弟鸣冤,请求朝廷复查吴湘案,三司复查后吴湘终于得到平反。这时李绅虽已去世,但按照唐朝的规定,酷吏即使死掉也要剥夺爵位,子孙不得做官,因此,死去的李绅受到了“削绅三官,子孙不得仕”的处罚。
唐朝诗人李绅虽然写出了两首题为《悯农》的诗,可是,他不是个节俭的人,还非常奢侈。人是会变化的,他在写这两首诗的时候,他做官的父亲去世了,母子生活很苦,亲眼看到农民种地的不容易。写下了“四海无闲田,农夫犹饿死”的诗句,表现了对劳动人民的同情,对统治者不关心劳动人民的疾苦的鞭挞;“锄禾日当午,……粒粒皆辛苦”表现了他不仅同情劳动人民的疾苦,还反映了他对劳动果实的珍惜,启示人们当思一粥一饭来之不易,每一粒粮食都是农民用辛苦换来的。当他做了官以后,这样的语言风格就没有了,还有什么珍惜粮食可谈?看看他得中以后的诗,如《答章孝标》:假金只用真金镀,若是真金不镀金。十年长安得一第,何须空腹用高心。可以说,他的变化从这时就开始了,不言而喻,他是块真金,应当享受荣华富贵。他的《琪树》:石桥峰上栖玄鹤,碧阙岩边荫羽人。冰叶万条垂碧实,玉珠千日保青春。日中泣露应同浥,涧底侵云尚有尘。徒使茯苓成琥珀,不为松老化龙鳞。《忆汉月》:花开花落无时节,春去春来有底凭。燕子不藏雷不蛰,烛烟昏雾暗腾腾。这些诗都是做官之后写的,大都失去了先前的风格。哪还有什么同情劳动人民的疾苦?他吃饭还非常讲究,传说他爱吃鸡舌头,吃一盘鸡舌头,需杀多少鸡?在后来的诗中,哪有鞭挞时弊同情劳动人民疾苦的?哪有白居易、孟浩然等诗人针贬时弊的语言风格?说他的心思都放在贪图享受上绝不为过。现在的中小学课本中他的诗入选的也只是《悯农》,别的诗未选,原因可能就在这里。
好吃鸡舌
据史书记载,李绅在为官后“渐次豪奢”,一餐的耗费多达几百贯,甚至上千贯,并且他特别喜欢吃鸡舌,每餐一盘,耗费活鸡三百多只,院后宰杀的鸡堆积如山。全然没有“盘中餐”“粒粒皆辛苦”的简朴与珍惜的意识。与李绅同一时代的韩愈、贾岛、刘禹锡、李贺等人,无不对其嗤之以鼻。费思量,颇让人费思量——一个对农民生产的不易、生活的艰辛,感同身受,充满人文关怀的人,怎么又一盘耗鸡三百只?这不是“吃农”、“啃农”么?前后判若两人呀!
他是一个贪官。他每天要吃鸡舌一盘,一天300多只活鸡被他宰杀。
李绅是一个天资聪明,又十分好学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