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记忆的长河里,走过的岁月,埋于河里.把它轻轻地打捞,哦,这是什么……河的源头吗?这不是春天吗?……多么美好、多么宁静啊!他睁开了眼,腥松松,多沉啊!……他看见了天花板总是在摇动,“讨厌!”他把视线移开了,他讨厌这无聊的东西.哦,这是什么,多美丽啊!他看见了窗户,但吸引他的并不是漂亮的窗帘.他看到了窗外.那里有一个漂亮的花园,还有菜地.再远点就是起伏的山坡了.可他没能再看下去,他的视线被挡住了,他看到了一张脸,他不会形容,因为她太美了.他多喜欢啊!是的,可是它却挡住了他的视线,就因为这点,他觉得应该讨厌这张脸.他举起了手,想把她推开,可是挨不到.他挣扎着想去推她,可突然,这张脸笑了,天啊!变得更美丽了,她把他抱了起来.这下可挨到这张脸了.
“哦!这孩子多怪啊,他好像讨厌我.”他的母亲微微笑着说：“小乖乖,你想把我推开吗?”
“是呀,这孩子一直都没哭过.”她的父亲说道.
“等他的爸爸回来了,就给他取个名字吧.”母亲慈祥地说道,她一直对着这个小家伙微微笑着.
他没注意听他们说话,他在看花园里的一只飞舞的彩蝶,它停在花朵上,哦,那是朵漂亮的花,“这美啊!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美丽的东西啊.”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彩蝶漂亮的舞姿.突然,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叫声.他是多么敏感而好奇啊.他的父亲打猎回来了,还背回了一大堆的猎物.
他的父亲是附近村庄有名的猎手,是个强壮而漂亮的年青人,然而却性子烈,也不大爱说话,是那种把智慧藏在脑子里的人.他做事果断而迅速,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甚至能把狼吓跑.在这个村子里还有人传说他跟熊搏斗过,他的左肩有几处深深地爪痕.村子里的猎人都尊敬他,他是个受人爱戴的猎手.
他把带有血腥味的猎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.拍拍手便去逗孩子了.他想抱住孩子.可他的双手是那样的有力而且天生就不会抱孩子,便只能搔搔他的脸蛋,时不时的做个鬼脸.
“瞧你,还像个孩子.我们等着你给他取个名字呢.”母亲说话时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孩子.
“是吗?可你看我是个猎人,为什么让我取名字呀,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呀!”父亲有点惊讶地说道,他把猎枪放在墙上.
“可你是他的父亲,不是吗?”母亲终于看了看他的丈夫,说.
“我把这权利让给他的母亲吧.看,他多像你呀.这孩子太瘦弱了,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猎手.”
“哦!为什么?我不希望他成为个猎手.他会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.”母亲疼爱地看着他,“瞧,他是多聪明呀!”
“当猎手并没有什么不好.”她的父亲开口了,他把嘴里的烟斗拿在手上,这是个很老的烟斗,一直陪伴了这位老人许多的岁月,“每位老猎人都会是学者,他们充满着哲学和智慧!”
“父亲,我更希望他是个有学问的人,这里世代都是猎人,并不需要这么多呀!……你还是给他取个名字吧 ”母亲悄悄地转移了话题,眼睛又回到了小家伙的脸上.
“好吧,就叫他.牧野吧.我希望他能踏遍广阔的原野,能够与狼同伴.”
“牧野,是的.这是个好名字,我的小乖乖,你现在就是牧野了.多有诗意的名字.”母亲轻轻地对着小牧野说道,在她的眼里似乎充满了期望与执著.
这时我们的小牧野眼睛里却充满了恐怖的神情,他紧紧咬着下颔,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堆血腥的猎物.
“多可怜啊!原来并不都是美丽的东西啊.”小牧野看累了,便转向那个美丽的花园.然而却没再找到那只美丽的彩蝶了.天开始下起雨来了.
春天已经降临在了这个村子里.大自然是和谐而宁静的.冰雪融成了小溪,花朵在山坡上开放,动物们苏醒了.森林恢复了生机.大地如饥似渴般吸收着春天的雨露,它像个初生的婴儿,吸吮着母液,湿润着心田,它微笑了.
岁月流逝……小牧野学会了走,他是多么快乐,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,四季如春.他是多么勇敢,摔痛了却从来不哭.他多喜欢玩呀,他的父亲给他带来了许多动物,小兔子、小刺猬,但他最喜欢一只小狗,它是多乖,多听话.然而它会跑了,他却还只会在花园里打滚.时光悄悄地流逝……在记忆地长河里浮现出了些许小岛,清晰可见,那是他童年中不可拭灭的回忆.他多喜欢那边的森林啊,他现在开始讨厌这座小花园了,它太小了!他盼望着能像父亲那样去森林,那是他多么向往的地方啊.那里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是个神秘而奇妙的地方.
……蓝天白云,花草树木,涉过小溪,聆听鸟语.阳光在叶林里跳跃,清风在花草上飞舞.
小牧野四岁了,他的心得了满足.他跟爷爷住进了森林.这是一间小木屋,木屋的附近有一棵树,它太大了,枝叶遮盖了整个天空,松鼠在这里安了家.鸟儿在这里歌唱,多么美好啊!小牧野被陶醉了,他多快活啊,他不停地唱,不停地跳,他爬树,有一次从树上摔了下来,碰掉了两颗门牙,但他依然多快活啊,没有困难,没有饥饿,他成长着.
傍晚,爷爷总会带他熟悉森林,他总会带着他的小狗.它长大,变得非常勇敢,身体也很强壮,每次都要跟着爷孙俩身边.黄昏的天空是美丽而灿烂的.爷孙俩总是要走到那条小溪边.那里有块大的石头,他们坐在上面,小牧野便认真地听爷爷讲故事.都是些打猎的传说,惊险而勇敢,小牧野完全被故事中的人征服了,当他知道故事里的就是爷爷时,他多惊讶呀!
“哦!怎么可能呢?他多强壮、多勇敢、多年轻呀,怎么可能是爷爷呢?这不是真的,爷爷骗人.”小牧野撅起了嘴.他想这不是真的.
“哦!傻孩子,你为什么要生气呢?爷爷讲的是年轻时的故事,那时候爷爷跟你父亲一样,多有精力,充满着热情,任何困难都难不倒我.但是爷爷现在老了再没有那么充沛的精力了.”老人说完深情地看着远方,他的心正在扑捉年轻的岁月.那一个充满生命与力量的岁月,然而却再也回不来了.
“人都会老吗?爷爷,你说我也会老吗?”小牧野焦急地回道,他那双好奇的眼睛多希望能马上钻到爷爷地脑子里去寻找答案.
“你不想变老吗?”
“是的.老人多可怕啊!”
“可是岁月总是在流逝,人都会老的.”老人狠狠地抽了一口烟,“是的,人都会老的.”
“哦!这是多可怕啊!”
小牧野多害怕老啊!夜是那么静,星星在天探头探脑.小溪汩汩地流动不分昼夜、不分四季,带走了岁月,流逝了时常.小牧野在偷偷地思索,他天天在享受快乐,享受着大自然带给他的生命与活力.在这个小生命中,有过剩的精力,欢乐与幸福,他的身心老在跃动,飞舞回旋,叫他喘不过气来.他不知道什么叫害怕,他不怕痛、不怕雷雨、不怕闪电、不怕流血与受伤.他像个旺盛的火球,横冲直撞,燃烧一切.只有当他遇到水时,他的气焰消灭了.他有种莫名的恐惧,他似乎预感到些什么,痛苦?孤独?……还会是死亡?夜是那么静,小牧野突然害怕地要死,“哦!多静啊,我讨厌安静.我要唱歌、我要欢笑,我多讨厌安静,我害怕孤独.呀!我难受啊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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